云霓

【银刃/群像】瞬息之梦 Chapter 66.道路

惊闻某停车场关门歇业…我自己的车还停在那没挪(´･_･`)麻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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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宫深处，摄政王身后跟随着五六名侍卫队成员，快步穿过幽深的廊道，所有人都一袭纯黑军装，形容严肃，洛纳拿出准备好的身份卡，上前几步来到安防门前核对密码；如此反复三次，深入地下大约数百米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最终目的地：一个围满监控红外射线，由几十枚搭载核子弹与强效麻醉剂的蜂鸟护卫机器人环视巡逻的监室。里昂率先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单向玻璃隔绝的审讯区内，侍卫长正倚着桌子翻看资料，满面倦容；而带着电磁镣铐的囚犯则歪在座位上睡了过去，即使开门的声音如此之大也没能被吵醒，身上的军服衬衣由于长期没有换洗整熨而皱皱巴巴，但身体情况看上去还不错，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外伤与淤青。

“去替一下。”里昂语气十分平和，甚至称得上温柔，“再弄点水和食物，都要热的。”

洛纳当仁不让地进去接替明顿的工作，当他想要叫醒囚犯继续讯问时，被侍卫长阻止了。

“出来说。”里昂对着耳机吩咐道。

明顿拿着资料册子开门出来，洛纳紧随其后，里昂坐在沙发上，梼杌耳扣在脸侧发出柔和的明黄色光芒。

“先吃点东西。”里昂指着桌上送来的热茶和肉排饭示意侍卫长落座，明顿没有客套，拿起茶杯一口气喝干，显然是渴极了。

“看看这个。”明顿把册子递给里昂，趁对方翻看的功夫，端着盘子大口塞饭，不到半分钟就吃了个七七八八。

这名囚犯正是被千里迢迢押送至此的鲁米诺·施瓦格，以客观的视角来看，他与那十余名第一军团及首都防卫军的旧人无疑是白银星内部霸凌的受害者，然而仅凭他们十来个人的小团体，如果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持，又如何与其余七八十名有衔军官及他们手下的士兵相抗衡，甚至闹得有来有回？摄政王会带走至少一名太子党旧人，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白银星衔级较高的两名军官本已做好了相关准备，连行李都包好了，在军官宿舍坐等侍卫队上门提人，没想到只来了两名小虾米，和颜悦色地问了一些常规问题，核对了口供就撤了，倒是里昂本人亲自杀去了士兵生活区，把鲁米诺客客气气从浴室里请出来，连人带行李捆成一团塞进旗舰，等其他人知道消息时，整个舰队都已经走虫洞航道飞出去好几万个天文单位，可谓干净利落，一击必杀。

鲁米诺本人其实存在感并不算强，曾经在第一军团时只是个普通的武装技师，无职无衔；后来受太子一事牵连，先被下放到正在开矿的σ-2伴星做工程协助，而后又被带回首都，和几个防卫军里的老相识一起进了监狱。要推算所谓“太子党”的领头人，他的资历本是不够的：论年龄，他比里昂大得有限，太子叛guo时仅参军不到五年；论职衔，一起被发配的人里甚至还有差点升上防卫军小队长的厉害角色；而论亲疏，虽然他哥是太子侍卫队的队长，搜捕的重点人物，可不知是嫌弃他年纪太小能力有限，还是出于保护的心理，这个哥哥显然什么都没告诉弟弟，鲁米诺能从连番充满高科技手段的审讯中逃出生天，仅仅坐了牢就还能在军中任职，其清白是毋庸置疑的，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又要如何收拢一群曾经的天之骄子，指挥他们做这做那？

但里昂还是认定了鲁米诺。摄政王是直觉型选手，隔得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就坚持要把人抓回来；这些天明顿和洛纳配合着轮流进行审讯，关于白银星内部的问题鲁米诺倒是知无不言，非常配合，可一旦涉及其他问题便死不开口，只推不知，措辞和表现倒是客气且真诚，但客气也解决不了摄政王面临的问题——如果连这十来个人都不能收服，那整顿军队就更无从谈起，所谓“皇储”恐怕也只能继续停留在“储”的阶段了。

“没有新口供。”摄政王喟叹道，“这两张脑电波频图是新做的吗？”

“这是目前唯一的新进展。”明顿用力把肉块咽下去，一边喝茶一边指着图上的指标做解释，“施瓦格身份特殊，我们不能对他用刑，只能想点别的办法…我对他进行了全审讯流程的思维频波和身体指标监控，为了确保信息真实，特意熬了他两个通宵……你看这里的曲线，这部分是关于前太子侍卫队相关的讯问，这边…这个波峰是询问他哥哥雷恩的相关情况，两处走势一致，脉搏和血压等指标也无异常，因此可以认为交代内容属实。”

“属实……那就是说他确实不知道，麻烦了哦。”洛纳忧心忡忡，“陛下又不允许我们用‘那个’资料库，这要怎么查下去？”

“别急，还没完。”明顿又抽出另一张表压在最上面，“你们看这里，这张加入了情绪指标，注意看对应时间轴的情绪起伏…很有意思的一点是，虽然他全程都没说假话，但聊到某些话题时会突然紧张，聊着聊着又放松下来……我认为这里也许可以作为突破口。”

“唔，聊到家人会紧张，是不是担心我们以此威胁他？”洛纳道。

“不会吧，他没其他家人了。”里昂摇摇头，“要是有我就请来了，还能磨蹭到现在吗。”

明顿和洛纳一齐看向摄政王，神情有些晦涩。

“殿下，这种方法…可能不符合陛下的要求……”洛纳吞吞吐吐。

“不仅是威胁，也不能刑讯逼供或者喂吐真剂一类的科技产品……所以我才没让洛纳叫醒他，就怕体检留下什么把柄。”明顿轻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尽力探查，最不济，也要保全名声，再图后事。”

“名声。”里昂嗤笑一声，却没再辩驳，把资料随手丢在桌上，梼杌立刻飞过去开始扫描存档，摄政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捏在手里慢慢晃着；送餐机器人上前来收拾餐盘，指示灯一闪一闪，摄政王突然发声：“先别让它走，把信息采集器掐了，内存全清，一级防御戒备。”

侍卫队成员立刻四散动作，里昂解开披风丢在沙发靠背上，站起身，向审讯室迈步走去，明顿和洛纳紧随其后，替他打开封锁的内门。

“你说的其实没有错，只要我稳扎稳打，哪怕熬也能熬出头……可我不想这样。”里昂轻声对明顿道，“一味忍受，畏缩不前，这不是我的风格。这些人也好，整个帝国也好，哪怕是…早晚有一天，我都会征服。依靠力量，这就是我的道路，如果陛下实在不喜欢，就像废掉我哥哥那样废掉我吧，想来他做这种事也已经很熟练了。”

明顿只是静静看着他，仿佛对这种进展完全不吃惊。

“要对哈维尔也封锁消息吗？”明顿轻声问道。

“不必，如果他问，就如实说。”里昂立刻回道，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一旦事情要败露，就让他去向皇帝告发我，就算我不当这个皇储，他在帝国也能有容身之处了。”

摄政王走进审讯室，带上惯用的白手套，把装冰水的水桶从饮水机上拔起来，一股脑全泼在正熟睡的囚犯身上。